当地时间4月14日,特朗普上周发布的对电子产品关税豁免政策正式生效。根据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指导文件,。此前,特朗普对美国进口自中国的产品加征了125%的高额关税,而这些产品原本也包含在特朗普设定的125%“对等关税”的征税对象之内。这次电子产品关税豁免意味着特朗普政府在关税政策立场上的重大转变。与此同时,白宫顾问与内阁成员试图在特朗普对全球进口商品关税政策阴晴不定的做法中展现信心与冷静。他们对整体议程的解释,也反映出特朗普对于关税叙述的不断变化。而无论如何变化,特朗普政府对于关税叙述一直集中于两点:
针对电子产品的关税豁免政策是在4月11日晚间通过美国海关与边境保护局发布的。被豁免电子产品包括智能手机、电脑、硬盘、内存芯片、平板电视屏幕和半导体。彭博社(Bloomberg)最早报道了这些关税豁免。特朗普此前对中国施加了高额关税。这给美国科技公司带来了重大威胁。苹果公司在中国生产其大多数产品,包括广受欢迎的iPhone。微软和三星电子等其他大型科技公司也在海外生产产品,并将其运往美国市场。特朗普此番对电子产品实施关税豁免标志着在日益升级的中美贸易战中,他激进的关税政策出现重大转变。
不过科技行业还受到或者即将受到数项关税影响。例如,它们似乎仍然受到特朗普指责中国制造芬太尼而对北京施加20%关税的影响。此外,半导体目前被豁免,特朗普此前曾讨论过对来自所有国家的半导体进口施加行业特定关税的计划。这些关税尚未实施。特朗普本人证实了这种说法。特朗普在4月13日的一则推文中表示:“并不存在所谓的关税‘例外’,这些产品仍受现有的20%芬太尼关税影响,它们只是被归入了另一个关税‘类别’。”
尽管电子产品获得了关税豁免,白宫新闻秘书卡罗琳·莱维特(Karoline Leavitt)4月12日仍在一份声明中表示:“特朗普总统已经明确表示,美国不能依赖中国来制造关键技术产品,如半导体、芯片、智能手机和笔记本电脑。”莱维特表示,特朗普已经从包括苹果、台积电和英伟达在内的全球最大科技公司争取到了“数万亿美元的美国投资”。她说:“根据总统的指示,这些公司正在加紧把生产基地转移到美国本土。”
对于电子产品的关税豁免仅仅是特朗普政府关税政策立场变化的冰山一角。与上周相比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叙述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例如,美国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Howard Lutnick)上周在CBS的《面对国家》(“Face the Nation”)节目中强调国家安全。“你必须意识到,这是一个国家安全问题,”他提出了如果美国卷入战争的最坏情境,“我们国家不再自己生产药品、不造船,也没有足够的钢铁和铝来打仗,是吧?”
白宫贸易顾问彼得·纳瓦罗(Peter Navarro)在4月13日NBC《与媒体见面》(“Meet the Press”)节目中则更多强调进口税作为经济博弈中的筹码。他坚称关税将促成更广泛的双边贸易协议以解决倾销、汇率操控以及美国汽车和农产品进入外国市场所面临的障碍等问题。
纳瓦罗点名了英国、欧盟、利来国际网址印度、日本、韩国、印尼和以色列正在与美国贸易代表贾米森·格里尔(Jamieson Greer)、卢特尼克及其他官员进行谈判。格里尔在CBS节目中表示,他的目标是在特朗普所设90天“暂停期”内达成“有意义的协议”,并称“我们将在接下来的几周内与几个国家达成协议”。特朗普政府表示,中国并不在此前一周主动接洽美国、寻求达成贸易协议的75个国家之列。
这些变化或与上周美国财长贝森特紧急前往海湖庄园劝说特朗普有关。贝森特希望特朗普能够更聚焦于关税政策的目的——与外国达成更有利的贸易协议——而非设置永久性关税。若如此,市场将会“持续崩溃”。
无论特朗普政府对于关税政策的叙事如何变化,叙事的核心都没有变化,那就是增加收入,带回就业。纳瓦罗在3月30日曾表示:“我们光靠汽车关税就将筹集约1000亿美元……此外,其它关税每年将再筹集约6000亿美元,10年下来大约就是6万亿美元。” 特朗普在4月2日白宫玫瑰园宣布其激进关税政策时也声称,这些关税将筹集到“成万上亿的美元”,用于降低税收和偿还国家债务。
然而目前看来,这两个目的似乎都无法实现。投资者对唐纳德·特朗普关税影响的担忧不断加剧,开始大量抛售美国政府债券。购买美国政府债券通常被认为是一种避险投资,因为国家承诺会还钱。然而4月9日,“对等汇率”原定生效日当天,美国国债利率飙升至4.5%,达到自2月以来的最高点。这意味着投资者正在抛弃美国国债,美国政府借钱的成本也大幅上升。这也会使得特朗普政府未来的债务成本上升,从而导致美国更难偿还国债。
此外,随着关税推高物价,消费者的行为也会发生变化。美国公众在面对价格上涨时,将不会像以往一样大量从中国进口商品。这意味着政府征收关税的税基缩水。其他税收来源税基也会缩水。关税也会提高许多行业的成本,从而导致行业盈利能力下降、企业裁员甚至倒闭。这反过来意味着居民收入减少、企业工资总额下降、公司利润缩水,最终让联邦政府从这些税种(如所得税、工资税、公司税)中获得的收入减少。即便关税收入上升,政府其他更为重要的财政来源将会萎缩。
更有趣的是特朗普此轮关税豁免与其关税叙事之间的冲突。卢特尼克曾暗示目前重点是带回高科技就业。当被问及是否会恢复低技能制造业(如鞋类生产)时,他没有正面回答,因为这可能意味着美国工人的高工资会带来更高的物价。但这些高科技产品,恰恰是特朗普目前暂时从关税中豁免的品类,而这些关税又被特朗普政府称为促进公司在美建厂的手段。